據(jù)張愛玲的好友林式同回憶,在1984年到1988年不到4年的時間里,張愛玲前后共搬家達180多次,幾乎每周都要搬家一次。這是怎么回事呢?
上個世紀40年代,張愛玲無疑是文壇中一顆璀璨的明星。她成名于上海,在整個上海灘大紅大紫,獨占鰲頭。
張愛玲的一生,始終籠罩著神秘和色彩。她出身名門,卻毅然離開家人,選擇自食其力。她寫盡人間冷暖和男女情事,卻無法掙脫情感的束縛,偏讓自己傷痕累累。她對親人冷酷無情不聞不問,卻在去世后將巨額遺產(chǎn)贈與朋友。她晚年孤獨凄涼狼狽不堪,寧愿孑然一身,也不選擇和任何朋友聯(lián)系,直至一個人安靜地離去。
張愛玲在1984年到1988年的4年間,之所以如此頻繁的搬家,用她自己的話來說,就是為了躲避虱子。只要在住所里或行李上或衣物上發(fā)現(xiàn)了這種生命力極強的吸血蟲,她就會立即動身,搬到新的地方去,甚至不惜丟掉一些珍貴的私人物品。以至于到她去世之前,已經(jīng)家徒四壁,整個房間空空如也,只剩下一些手稿、部分書籍和一臺電視機。
1920年,張愛玲出生于上海,她的祖父張佩綸是晚清名臣,同治十年的進士。官至侍講、都察院左副都御史,深得李鴻章器重。1888年底,李鴻章將自己的女兒嫁給張佩綸。當時兩人年紀相差18歲,張佩綸之前已有過兩段婚姻。
婚后的張佩綸和嬌妻感情甚篤,十分欣賞對方的才華。后來,仕途無望的張佩綸移居金陵,買下了一個名叫“鷗園”大宅子 ,夫妻兩人從此過上了隱居生活。
也就在此時,張愛玲的父親張廷重出生了。1915年,20歲的張廷重娶了清末提督黃翼升的孫女黃素瓊。這段婚姻在當時羨煞世人,都稱之為金童玉女,郎才女貌。夫妻倆也和美地度過了一段甜蜜但短暫的婚后生活。5年后,張愛玲出生了。
黃素瓊雖然出生在清末官宦之家,但她備受清末明初民主自由氣氛的影響,思想開放。極度看不慣張廷重的吸食鴉片、嫖妓、娶姨太太等行為,爭吵已成家常便飯。張愛玲的童年,就是在這樣的環(huán)境中長大的,這對她后來的文學(xué)創(chuàng)作產(chǎn)生了極大的影響。
滿腦子女權(quán)和獨立意識的黃素瓊,勇敢地走出了深宅大院,和一些社會名流頻繁交往。甚至拜了油畫大師學(xué)習(xí)畫畫,并和徐悲鴻、蔣碧薇等人結(jié)識。1924年,黃素瓊和張廷重的妹妹出國,其后,多次往返于國外。
1930年,黃素瓊和張廷重的婚姻終于還是曲終人散,無可挽回。此時的張愛玲,就讀小學(xué)6年級。
家里不但成了父親和繼母的大煙館,而且挨打和忍受莫名的責罵,幾乎伴隨她整個童年。
張愛玲17歲時,母親黃素瓊再次從國外回來,欣喜的張愛玲和母親一起生活了兩周時間。但回家后,迎接她的,除了竭嘶底里的打罵外,還有父親的關(guān)押。
即便張愛玲患上了嚴重痢疾,狠心的父親也不給她醫(yī)治,反倒說:“死了就埋在在園子里,也不會有人知道的。”
但母親同樣不待見她,經(jīng)常把她視作拖累,甚至不想承擔她上學(xué)的費用,還力勸張愛玲放棄學(xué)業(yè),趕緊嫁人。
1938年,張愛玲以遠東區(qū)第一名的成績考入英國倫敦大學(xué),但由于抗戰(zhàn)的爆發(fā),她只得進入香港大學(xué)就讀。1941年,香港淪陷,香港大學(xué)也因此停課。無奈的張愛玲,開始了專心寫作,并四處推銷自己的文章。
同時,她的文章也獲得了胡蘭成的交口稱贊,她對張愛玲說:“讀你的文章,像踩在鋼琴上,每一步都能發(fā)出音樂?!?
眾所周知,胡蘭成是汪偽政府的宣傳部副部長,有名的大漢奸。但張愛清架不住胡蘭成的死纏爛打,更架不住胡蘭成諸如“懂你”的甜言蜜語。盡管張愛玲知道,嫁給胡蘭成會遭世人唾罵,但渴望“出名要趁早”的張愛玲,還是不管不顧地嫁給了他。
兩人結(jié)婚時,沒有婚禮和嘉賓,甚至沒有鮮花和祝福,只有胡蘭成的一句承諾:“愿使歲月靜好,現(xiàn)世安穩(wěn)?!?
但現(xiàn)世沒能讓胡蘭成安穩(wěn)??箲?zhàn)勝利后,胡蘭成成了過街老鼠,開始了四處躲藏的茍且生活。同時,他又在逃亡的時候,到處留情,先后和護士周訓(xùn)德、孀婦范秀美鬼混。等到心急火燎的張愛玲找到他時,卻目睹了胡蘭成和范秀美不堪的一幕。
1952年,張愛玲重新回到香港大學(xué)就讀。3年后,她再次選擇了離開,前往美國。在這里,36歲的張愛玲邂逅了年長她30歲的美國劇作家賴雅,兩人因共同的愛好走到了一起。
賴雅溫文爾雅,頗具紳士風度,也全心全意的愛著張愛玲。只是,這種幸福太過短暫,10年后,賴雅去世。
此后的張愛玲,開始了自己在美國長達30年的幽居生活,專注于寫作和翻譯。幾乎謝拒了所有的朋友及親人的到訪,直到后來頻繁搬家。
1995年9月,張愛玲在她最后一次搬家后不久,孤獨地死在了洛杉磯西木區(qū)公寓內(nèi)。去世前,她整理好所有私人物品,留下遺書,穿上了身前最喜歡的旗袍,靜靜地躺在床上,等待著最后時刻的到來。